编者按/《2012年中国天使投资与天使孵化研究报告》显示：截至目前，中国天使投资人是以个人和天使投资基金占比92.3%。国外也是一样，美国的天使投资者主要由各大公司主管、退休企业家、医生等富有人士组成。然而在中国，却出现了企业天使，这似乎与天使的主流模式有些相悖。企业天使是否有必要与母公司实现战略协同，完善主业和产业链?企业天使的瓶颈与挑战又有哪些?本报记者进行了调查采访。

在天使投资失败率高达70%的今天，有效的投资成功保障或将促使更多企业成为天使投资的动力。企业超级天使的加盟，更开放的平台，以及“天使+孵化”模式的逐步成熟，这些都在表明：中国的天使投资将迈入3.0时代。

失败率高制约企业天使

天使投资与PE/VC实施一样的税收政策是不合理的。前者沉没成本更大，但缴税时并不能扣除成本。

目前来看，国内企业天使算得上凤毛麟角。经《中国经营报》记者多方求证，也只找到三家企业天使：联想控股、远东集团和迈普通信技术有限公司。这或许与天使的高失败率有关。“全球天使投资的失败率高达70%以上。”世界天使投资协会理事、中国天使投资研究中心主任刘曼红表示。“投成了一切OK，一旦失败则被上下级诟病。因此，国企没人愿意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乐博天使基金创始人杨宁认为，“如果从利润与回报角度考量，民企显然更愿意参与企业成长期或成熟期的风险投资(VC)、私募股权投资(PE)。根据清科研究中心对众多专注于天使阶段投资的个人和机构调研， 25.6%的项目退出回报在1倍到5倍之间;30.2%的项目退出回报在5～10倍之间;14.0%的项目退出回报在10～20倍;仅2.3%的项目退出回报在20倍以上。除此之外，还有27.9%的项目尚未实现退出。“在美国人人都愿意创业的原因是，美国有一个容败容错的环境。”曾在美国Los Alamos 国家实验室担任助理研究员的李清文感触颇深。“不会因为你办了这个公司失败，而下次拿不到天使投资。相反，更多的天使愿意给你钱的原因恰恰是因为你有前期运营公司的经历。”李清文认为，美国不怕失败，容错的文化环境是值得我们借鉴的。 税收优惠政策缺位也是国内企业不愿意做天使的原因之一。中伦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郭克军认为，“天使投资与PE/VC实施一样的税收政策是不合理的。很显然，天使投资项目的成功率比PE/VC要低得多，沉没成本更大，但缴税时并不能扣除成本。”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企业做天使投资的积极性。“国外政府不仅对天使投资给予减税、免税，甚至政府还会部分地承担天使投资人投资失败的损失。”刘曼红补充道。

企业天使易实现上下游联动

有些创新型技术，不一定能成功。企业可先由外部团队开发，进行一部分天使投资。

未来，企业天使可能的一个趋势是：企业天使可以为企业战略发展布局，或者服务于打通其产业链格局，实现上下游联动。微软、新浪和远东集团就是最好的例证。2012年7月中旬，微软正式启动必应基金天使投资孵化器。该基金的产品研究方向基本涵盖了微软的主营业务：网络、台式电脑、手机以及游戏主机等。无独有偶。2011年11月，在新浪微博上线一年后，新浪也联合5家投资机构成立了微博开发者创新基金。该基金主要针对300万元以下的创业型公司和个人为主，培养和支持新浪微博开放平台上的优秀应用产品。2007年，当确定“主业+基金”为集团的发展模式后，在做好主业的基础上，远东控股集团董事长蒋锡培决定以基金的方式做风险投资，将每年利润的10%投入到世华基金，实现多元化发展。世华基金的投资方向是企业起步期的风险投资和企业成熟期的产业投资及并购投资，重点是创业板的中小高科技企业。在清科研究中心分析师罗玉看来，“如果是服务于母公司的长期发展战略的话，企业进行天使投资的项目，可以忍受一个更长的投资周期，不像市场资本过于短视。”此外，“企业有资金优势，以及丰富的产业资源。”在TMT领域，创新是最重要的驱动力。然而，令迈普通信首席执行官肖志辉苦恼的是，企业很难每一次都能在创新浪潮中领先，而业界却有很多创新理念的小公司。为了更好地借助社会力量，迈普通信成立了自己的天使投资——青年创业基金，专注于TMT领域。目前已经孵化了有五家企业。

“从产业链角度说，企业做天使投资一般都与其业务有相关性。比如有些创新型技术，不一定能成功。企业可先由外部团队开发，进行一部分天使投资。等发展到一定程度，视具体情况再决定是否并购。万一项目失败了，风险不会由企业自行承担。”郭克军分析指出，“公司型VC多数是带有战略协同目的的，其投资目标一般有两个：一是财务回报，二是与其主营业务有相关性。”联想之星执行董事、常务副总经理陆刚告诉记者，“我们投资项目目前尚未有与联想控股战略规划有协同效率的要求。”不过，目前已经形成的一个投资上的协同效应是，“到天使退出VC进入的时候，联想控股的成员企业一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联想控股高级副总裁唐旭东称，联想之星给联想控股带来的更多的是综合效应、品牌内涵增值，同时也会与控股旗下的君联资本(VC)、弘毅投资(PE)，形成业务上下游的联动，带来投资上的显著效益。

企业天使面临专业性之考

在柳传志看来，联想之星眼下最大的烦恼，是强劲的社会需求和联想之星自身能力资源有限的矛盾。

迈普通信首席执行官肖志辉此前表示，天使投资走过了早期“个人投资”的1.0时代、“机构投资”的2.0时代，将迎来“产业化平台+开放式创新”的3.0时代。肖志辉认为， 在天使投资3.0时代，产业化平台+开放式创新就是把市场产业化营销、产业平台和创业者的创业激情，以及对创新的敏锐全部结合到一起，这是与1.0与2.0时代最大的区别。在罗玉看来，天使投资加上孵化基地对创业企业的成功有极大的帮助。目前，如创新工场、起点创业营、天使湾、联想之星孵化器、快创营等均为典型的“天使+孵化”模式的市场化孵化器。“其运作过程充分利用了资源配置，提高了资本效率。其所带来的价值，是单纯的天使投资与园区孵化无法比拟的。”

在柳传志看来，联想之星眼下最大的烦恼，是强劲的社会需求和联想之星自身能力资源有限的矛盾。“联想之星受欢迎的程度超出了我的预想。我现在发愁的是，没有那么多‘能做会说’的培训老师。”柳传志告诉记者，联想之星想继续扩大规模，但师资是最大的瓶颈。“我们也试着招一些外面做老师的，实验都不是很成功。”联想之星是以柳传志为首，联想系20多位高管和成功创业者组成的讲师团，其授课也是来自于联想自身实践经验的总结，因此没办法通过短时间内大量招聘的方式满足对培训的需求。

此外，天使投资在中国尚处于初级阶段，因此，“天使投资，往往还存在专业性不强，以及经验不足的问题。”罗玉指出。对于联想之星天使投资经验上的欠缺，唐旭东并不讳言。“联想之星的团队并不是做天使投资起家的，与其他的天使投资和VC有所不同，因此需要努力向联想系其他投资团队学习，并逐步总结经验，形成自己的一套方法。这个差距不是某一个点突破就可以的，而是要系统地去考虑如何整合资源。”因此，“开放平台”就是一个策略。“这实际上是给创业者提供更多的资源和基础层面的支持。”唐旭东看得很远。

此前，联想之星的核心能力在于创业培训和天使投资，而通过开放平台，则可以“整合社会资源，形成联想之星的‘外延力量’。”据了解，目前，联想之星和一些地方机构已经达成合作培训，包括深圳南山开发区创业服务中心、苏州工业园区科技发展局、天津泰达国际创业中心等。而在今年，则和地方政府合作，在苏州、上海和天津成立了创业孵化基地，以推动联想之星的孵化项目真正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