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近期关于垃圾短信的报道,引发社会各界广泛关注,再度将电信运营商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三大运营商对此迅速做出回应称,一贯高度重视垃圾短信治理工作,将进一步加大垃圾短信治理力度,营造良好的信息消费环境。诚然,运营商对治理垃圾短信责无旁贷,遏制垃圾短信泛滥,社会各界对运营商抱有极大期待,但是,垃圾短信的来源相对复杂,涉及产业链多个环节,需多管齐下,多方合力,综合治理。
垃圾短信泛滥之困
在央视播出的相关节目中,将垃圾短信泛滥归咎于运营商,称运营商是“垃圾短信最大的推手”,是“垃圾短信利益链最大的赢家”。垃圾短信从哪里来?央视报道认为有两个方面:一是普通的手机号码。将手机卡插入短信群发器,通过电脑操作群发短信;一是106等特定数字开头的号码。“这类号码其实只有三家运营商自己才能够使用”。在央视看来,这是比利用短信群发器发送垃圾短信“更高级”的手段。
针对央视报道主要反映的端口垃圾短信问题,中国移动紧急自查,之后发表声明称,在中国移动发展MAS业务(主要功能是供集团客户内部群发短彩信)中,出现了一些单位利用MAS端口群发垃圾信息的情况,在表示歉意的同时提出四项举措治理垃圾短信。中国电信(52.06, -0.18, -0.34%)通过官方微博表示,2013年进一步强化垃圾短信治理措施,坚决打击、绝不手软。中国联通(15.58, 0.05, 0.32%)也高度重视,召开全国电视电话会议部署自查自纠工作,对违规行为严厉查处。
垃圾短信一直是困扰社会的顽疾。从技术上说,垃圾短信的最大特征是群发,实现机制有两种:一类是手机间点对点群发短信,发送者多使用短信群发器;另一类是端口类群发短信,包括基础电信企业自有端口和行业类应用端口、信息服务经营者自有端口。由此,运营商治理垃圾短信主要通过:对每日短信发送数量超过一定标准(非节假日每小时不得超过200条)的用户,进行短信功能屏蔽处理;加强对端口群发短信业务的管理。
多年以来,相关主管部门和运营商持续加强垃圾短信治理。2013年,工信部将垃圾短信治理作为行业纠风重点工作之一,指导成立了反垃圾短信联盟,建立了垃圾短信网间联动处理机制。
治理垃圾短信之惑
尽管治理工作未有间断,但垃圾短信仍屡禁不止。工信部相关负责人日前大倒苦水,垃圾短信治理有难度,如缺乏准确或权威的定义,发送者溯源比较难,产业链环节复杂等。现实中,垃圾短信的治理遭遇三大困惑:甄别垃圾短信之惑,技术过滤垃圾短信之惑以及治理独木难支之惑。
第一,垃圾短信的界定。群发短信从分类来看,主要包括公益类信息,公共服务类信息,商业广告类信息以及诈骗、淫秽色情等违法信息。商业广告类信息是当前垃圾短信治理的重点和难点所在,最大的困难在于如何甄别。如同一条房产中介的信息,对于近期有买房或租房需求的用户来说很可能是及时雨,在他人来说是垃圾短信。
第二,垃圾短信的过滤。目前运营商普遍采用关键词屏蔽的办法拦截点对点垃圾短信,但诸如“发票”、“账号”等在垃圾短信中常见的词汇,不排除普通用户也在短信中使用,用作屏蔽标准缺乏法律依据。点到点短信属于个人通信,受国家法律保护。我国宪法第四十条规定:“公民的通信自由和通信秘密受法律的保护”。从这个角度说,运营商无权审查短信内容。另外,由于运营商执行严格的群发限量标准,虽然打击了一些垃圾短信发送者,但不可避免地伤及有大量发送短信需求的人。如,春节期间因群发拜年短信导致手机短信功能被屏蔽的情况也频见报端。
第三,治理非仅靠一家。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随着治理工作不断推进,垃圾短信花样不断翻新。比如,短信群发器插入多张手机卡,每张卡一小时低频次少量群发;用同音字、繁体字和符号等规避拦截;甚至通过“伪基站”推送等。由于违规发送的短信隐蔽性强,发送内容和频次的多变,给技术上精确防范带来难度。此外,垃圾短信发送者源头追溯比较困难,产业链环节多,都给治理增加了难度。
多管齐下是良方
业内分析人士认为,如互联网、3G等技术一样,群发短信技术本身并没有罪过,全面封杀的做法不可取,如何管好、用好是关键。工信部表示,下一步将集中专项治理和整治短信发送端口,处理并曝光违规端口和企业,同时联合相关部门对垃圾短信的定义、利益链环节、广告类短信的合法性进行研判,深入治理垃圾短信,切实保护好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遏制垃圾短信加强立法是关键。相关部门应加快短信方面的立法,明确界定垃圾短信的含义及不良短信侵害的法律责任,推动个人信息安全保护的立法工作,完善相关立法。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授苏号朋认为,应增加专门规制垃圾短信的法律规定,明确规定何为垃圾短信,认定垃圾短信的标准和程序,制作、发布、传播垃圾短信的法律责任,设置高额的行政处罚加强威慑力。
遏制垃圾短信应加大打击力度。除管好垃圾短信的传播通道外,更应严厉打击垃圾短信的发送源头。垃圾短信治理涉及公安、工商等多个执法部门,专家认为,各个执法机关应当按照法律的分工,协调行动,提高治理垃圾短信的能力和效果。
垃圾短信的治理是一项系统工程,需通过法律法规、技术、实名制等手段多管齐下,需要相关主管部门、电信运营商、信息服务企业、安全厂商、手机厂商以及用户等密切配合,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共同构筑坚固的堤坝,营造良好的信息消费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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